“嗨,新年快乐。好久不见,你还好吗?”
半夜十二点多,还在台灯下看书的老丽收到了一条来自前任×亮的微信消息。好几年不联系,突然“诈尸”,多半没什么好事。
最近,也许你听说了大S接到久未联系前男友电话的事情了。但我要讲的这个故事,不属于那种久别重逢的浪漫。
“就为了跟我说新年快乐?前两年也没见你问候,怎么今年想起来了?当时你不是说以后都不要联系了吗?”老丽说话一向直来直往。
对方回道:“我就是想跟你说,我有想要结婚的对象了,我很喜欢她,想要和她组成家庭。”
分手多年突然向前任通知结婚,多半是意图向前女友炫耀幸福。当然,还有一种意难平的可能——在结婚前对自己的青春作一番念旧回忆。
×亮似乎很快明白自己被看穿了,“没有别的意思,不是要炫耀”,对话框上方显示“持续正在输入……”好久一会儿,文字弹出:
“刚分手的时候说以后不要联系了是因为舍不得,怕忘不了你,忍不住回头找你。现在想开了。当时你提的分手,那么决绝,我一个大老爷们也是要面子的,拖拖拉拉不像样。”
2016年夏天,毕业季的大学校园里“兵荒马乱”,低年级的学生拉着行李箱暂别学校回家,大四年级的学生永远离开校园,而大三学生最焦灼,他们面临找工作、考研或是考公务员的十字路口。
当时,×亮在留家乡或者继续读书这件事上犹豫不决,老丽主动提了分手,她不想让对方为难。
老丽做事情向来有规划,对别人来说迷茫的十字路口,在她这里显得清晰——考研是她的无比清晰的目标。
从农村中学考上镇上高中的时候,她的基础很差,几乎拼尽了全力,终于把成绩提高了近两百分,勉强够着了西北城市的一所二本大学。
大二的时候,老丽就确定考研计划。她的目标南方大都市广州,那里有她学习的专业里最好的大学。
分手第二天,老丽躺在床上昏睡了一天,那天过后,她便又钻进了自习室浩瀚汹涌的书海里,继续奋力游着。
老丽就是那种“拿得起,也放得下”的硬核女人。/电影《弗里达》
当时的不愉快,如今只剩下模糊的记忆。眼看×亮继续煽情:“现在想开了,你大概是让我最有成长的前任,所以很感激你”,老丽只好礼貌配合:“谁也不能保证现在身边的人就一定永远陪着你,过程用心就好了。能收到你的消息很欣慰。”
对方并没有想要结束对话的意思,势必要抓住机会不吐不快:
“你别摆出一副老人家的姿态,你才多大,(在一起)那会儿就这样了,你男朋友压力会很大的。我听说你出国了,一个人在外边好好照顾自己,也别待太久了,我知道你很努力,但一个人也不容易,有合适的就谈着。你太要强了,女孩子嘛,该柔弱的时候可以柔弱,不然你男朋友多没有存在感啊……”
老丽终于想起了当初自己想要分手的根本原因,她把这段恋情的失败归结于“性格不合”。
老丽成长于一个南方小城的农村家庭,那里重男轻女之风盛行。从小,她作为长女,就必须接受家里的机会和资源要留给弟弟。弟弟有机会上补习班,她只能在干完家务后自学。
要成长什么样的人呢?很小的时候,她就这么问自己。/电影《蜂鸟》
于是,她从小就有了一个信念:凡事只能靠自己。
眼看着邻居女孩一个个早早在家人介绍下结婚,或者走进工厂,能减缓她不安的方式,就只有拼命努力。
从南部经济不发达的南方小镇到遥远的西北上大学,再折返东南沿海读研——如今老丽还留着每一次坐火车硬座往返学校和家的车票,那是一个农村女孩挣扎向上的痕迹。
这种独立与自强,正是前男友×亮无法忍受的地方,于是多年后他抱怨:“你太要强了,看起来并不需要我的照顾,作为男朋友很没有安全感。”
老丽看了一眼前男友的朋友圈,果然,前男友的对象穿着“好嫁风”淑女蕾丝裙,看起来很“柔弱”。她早就明白,对女性来说,柔弱在择偶市场上是一种优势。
男生最喜欢的温柔女孩长什么样?也许看看韩寒电影里的女主角就知道了。/电影《四海》
美国社会学家欧文·戈夫曼在《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》提道:“美国一些女大学生在跟男孩约会时,会故意降低自己的智力、技能和自决性。
戈夫曼继续写道:“她们会让男友滔滔不绝地向她们解释早已知道的事情,她们会对才智不如自己的男朋友隐瞒精通数学的才能,也会在乒乓球比赛中,最后放弃已经到手的获胜机会。”
笨笨的、傻傻的、脆弱的女孩,可以让男朋友展示照顾女性的优越感。这些“特质”,老丽学不来。
她想起了最近刚认识的“弟弟型”男孩,他不惮于展现自己身上不那么Man的一部分,他有些温柔,最主要的是,他能够欣赏女孩的努力和聪明。
她心想,果然我还是适合“弟弟型”。
“弟弟型”男友最近十分受欢迎。/美剧《东城梦魇》
看着对话框,她懒得解释:“算了,过去就不说了。你什么时候结婚啊?”
“还早着呢,准备先求婚。但是还没有啥想法,在网上搜的都是一些摆蜡烛、单膝跪地求婚啥的,没什么新意。到时候我结婚给你发请帖,你来不来?”
老丽翻了个白眼:“去啊,你邀请我就去。我要学习了,不说了哈。”
×亮秒回:“都工作这么久了,怎么这个点还要学习呢?”
老丽真的在学习。最近,她在准备一篇论文,便无心再理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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